有「僑鄉」之稱的福州亭江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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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95%以上的家庭都有人在美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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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被冠以「偷渡皇后」的鄭翠萍所在的盛美村也不例外。這一被中國媒體稱為「中國第一偷渡村」的海外移民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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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幾乎濃縮了不少移民家庭的發家路線:第一代移民偷渡到美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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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打工賺錢開餐館。拿到綠卡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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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將家人接到美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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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繼而第二代移民子承父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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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隨著第三代移民在美國出生,完成了整個家族的移民征途。
最新一期廣州「南都周刊」引述36歲的鄭廷同說:「我已經『 叛國』 了。」身家不菲的鄭廷同是三個美國小公民的父親。21年前,年僅15歲的鄭廷同匯入當年福建沿海的偷渡潮,從鄭翠萍的家鄉亭江鎮啟程,漂洋過海追尋「美國夢」。如今已是美國公民的鄭廷同,每年都要從美國繁忙的生意中抽出時間,回到當初的鄉村「放空」一陣。他在美國經營六家餐館,每天工作時間在12個小時以上。
報導說,像鄭廷同一樣,數以萬計精明的亭江移民,這些年在國內與國外之間來來去去,腳步不停。
鄭廷同一家人所在的盛美村,村裡大部分樓房和設施都是移民的傑作。乾淨平整的水泥村道,氣派的敬老院、門庭,鱗次櫛比的獨院洋房,都是用美金建起來的。現在多數時候,村裡已看不到多少人了。最先偷渡出去的人,在拿到綠卡或公民身分後,陸續把留守的家人也接了出去。村裡最新、最豪華的四層洋房卻常年沒人住。
報導說,在上世紀80至90年代的偷渡高峰期裡,盛美村裡偷渡出去的人,有九成以上的人是通過鄭翠萍及其弟弟鄭美揚龐大、錯雜的網路,其中就包括鄭廷同的父親和三個堂哥。而通過鄭翠萍、鄭美揚帶出去的人,都對這姐弟倆感恩戴德。鄭美揚在村裡威望很高,村裡的水泥路、敬老院、茶館、齊天府,多是他牽頭籌建。
鄭廷同的堂兄鄭廷武對鄭翠萍的評價頗高:「沒有萍姐,就沒有現在的福州和紐約。」甚至在提到去世的萍姐時當即紅了眼眶,避到一旁的巷子裡平復情緒。他認為外界過分渲染了偷渡的危險,至少從盛美村由「萍姐」帶出去的人沒有出過事。鄭廷武記得,同行的一批十個人裡,還有一位17歲左右的女孩,從北京出發一個月之後,他們都安全抵達了美國。
報導說,「肯努力都會出頭」,這是亭江鎮偷渡出去的人的「美國夢」。在多數縣城還沒有銀行的時候,亭江鎮已早早地有了兩家「中國銀行」。在上世紀偷渡高峰期,美國正需要大量勞力,只要不觸犯刑律,非法移民被遣返只是少數。美國在1986年實行移民改革,有條件地大赦了300萬非法移民,使得一些偷渡的亭江人提前拿到了合法身分,他們把家人接到了美國。
現任亭江歸國華僑聯合會主任的楊享齊,當年在亭江當地政府負責反偷渡工作時,對偷渡也只是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」,因為他認為「偷渡是大勢所趨」。
報導說,往日盛行的偷渡之風,近年已經退溫。辦護照、簽證已不像往日難如登天。不過這也使得亭江鎮另一個產業保持了長青:出國業務。在亭江鎮,寫著「國內外機票、國內旅遊、出境旅遊、各國簽證填表」這些經營範圍店面並不少見。
也有華僑嗅到了國內今年的發展趨勢,回國投資辦工廠、做生意。但現在多數時候,盛美這個因移民而興、又因移民而默的村子,本地人還不如房子多。鄭美揚說,「五年後,村裡可能就沒有本地人了。等我死了,我兒子就不會回來了」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