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門舞集藝術總監林懷民前年宣告今年底退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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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並於日前表示「我的時代已結束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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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雲門和成立20年的雲門二8月起併團精簡。回看雲門46年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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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一直是以舞蹈為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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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在不同時代載送當下台灣所需。1973年雲門成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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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當時台灣退出聯合國兩年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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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在國際漸成孤軍。甫返台的林懷民深感「台灣一切都不如人，紐約有的，我們也要有」，又在美目睹保釣運動分裂、最後對台灣一點作用也沒有，讓他決定用舞蹈參與社會，「跳自己的舞給自己人看」。正是這樣的成立動機與相應的舞蹈特色，讓雲門成了民眾投射國族情感、凝聚認同的重要載具。 1990年代，台灣解嚴十餘年，黨國式的國族情感訴求不再，社會漸漸「去中心化」，雲門開始褪下情感敘事工具，直視舞蹈本質。此後的雲門，以不斷演進的東方美學表現為器，一次次震懾國際舞壇，終樹立永恆標竿。如今，即將退休的林懷民，又以雲門的改變本身為「法船」，示範「諸行無常，是生滅法」的真理。首先，林懷民展現藝術的智慧，揭開所謂「藝術永存」的國王新衣。他說，自己的作品勢必會消失，因為「偉大的作品若一直演下來，看起來一點都不偉大」，還指部分著名舞團留下的舞作「只剩一個殼」。當各藝術家難免祈求作品傳世永存時，林懷民對藝術的看破有如警鐘。林懷民也展現對時代的智慧。他深諳年代已改變，不同時代的社會與精神需要不同作品，直言自己舊作「偶爾看看可以」，但應該有這世代的東西出來，甚至坦然說己作「只在一個狀況走，但這樣走就是死」。當各領導者莫不期待個人影響力超越時空，林懷民道破時勢造英雄、「諸法因緣生，緣滅法亦滅」的真相。林懷民對接班的智慧，更令人佩服。他不想舞團因個人生死有命突然大亂，寧可提早兩年早早安排，從宣告退休與接任藝術總監、舞團告別戶外演出、舞團合併到外邀編舞家鬆動雲門既有身體，節奏有致地做好雲門蛻變，讓未來的路更長遠。將一場可能的葬禮轉化成正面的新生，這不僅是對雲門的呵護，也是對社會的照拂。林懷民最令人嘆服的，則是放下的智慧。他再三宣告自己的時代已結束，心心念念為接班者、為未來的雲門鋪路。如此釋然胸懷，當今各領域領導者幾人能做到？需要飽含中華元素的「寒食」、「白蛇傳」建立文化信心的時代已不再，靠「薪傳」在台美斷交時凝聚民心的年代也已消逝。在台灣風雨飄搖中起舞的雲門，隨著早年同仇敵愾氛圍消散、時代變化，早已發展新樣貌，未來的雲門，如林懷民預言，也必然展新貌。林懷民以舞蹈這剎那即過、再不可得的藝術為法船，鄭重地獻給台灣，只不知多少人聽了進去？雲門舞集藝術總監林懷民宣告退休，他日前出席退休前最後一次戶外公演活動時表示，「我的時代已結束」。本報系資料照片 分享 facebook，